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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绪谦:翔飞展翅

翔飞展翅

作者:王绪谦

他叫翔飞,脸色黝黑,一笑就露出洁白的牙齿,黑白分明,这种开心的表情时常挂在脸上,好像不知道什么是忧愁。他家住在我的南庄,我们相距只有1公里,我对他特别熟悉,因为他的家住在路边,承包地也位于路边,我有了更多接触他的机会。我上班的时候经常从他家的门前经过,跟他碰面,他总是热情地跟我打招呼,一边说着话,一边习惯性地递上香烟,点上火。我们同属王氏家族,他比我晚一辈,见面就喊“叔叔”,总让我觉得亲溜溜的,跟亲爷俩一样。



翔飞有一个幸福的4口之家,妻子个头不高,齐耳短发,温良贤惠,一双儿女聪颖可爱。他家早些年日子过得有些紧巴,主要原因就是孩子小,夫妻俩出不去打工,家里弟兄多,仅分得3亩多耕地,限制了他家的经济收入。夫妻俩不甘现状,想方设法发展种植和养殖业。我经常看到他们夫妻俩一前一后,形影不离,有说有笑,辛勤劳作的情景。越是地少,他们越是精耕细作。土地干旱的时候,夫妻俩天不亮就会在机井旁安好抽水机械,把长龙似的熟料水管通到地里,翔飞手持水龙头喷射水流浇地,身上还裹着一块塑料薄膜,防止受潮;妻子伴随左右,摆动充盈的水管,配合默契。那会儿抗旱造墒播种,翔飞家的玉米在他们那个庄子里率先下地,当别人家还在抗旱的时候,他家的玉米已经探出头来,绿油油地在风中摆动轻盈的身姿了。

翔飞家虽然住在路边,但位于老村庄里,这些年,乡邻们陆续搬到村庄外围,在水泥路边盖起了楼房,又高大,又气派,但翔飞还住在砖瓦结构的老宅。夫妻俩心态平和,不跟大伙攀比,他们觉得心宽家就宽,锅里有热饭,床上有暖被,踏踏实实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。他们把培养孩子放在第一位,同时发展多种经营,在种好田、多产粮的同时,饲养了2头母牛,采取滚雪球的办法,自繁自养。翔飞家是一个四合小院,堂屋住人,两边偏房,一边盛草,一边拴牛。翔飞购置了一辆二手脚踏三轮车,修修补补以后,挺好使的。种地之余,翔飞就蹬着三轮车在田间地头割草喂牛,一天割上几车青草,备足牛料。老牛吃的肚子浑圆,躺在树下一边反刍,一边闭目养神,小牛犊时而围着母牛转悠,时而躺在母牛旁边睡懒觉。这个时候,翔飞也没有闲着,他嘴里叼着低价位的香烟,忙着家务活儿,要么拿着锯子截取干木棒儿烧锅,要么拾掇断砖块儿铺垫门前道路的坑点,要么清理树行里的杂草。他就是一个闲不住的人。

时光荏苒。翔飞家的2个孩子去镇上读中学了。翔飞在镇上租了处房屋,让妻子在那儿陪读,也就是给孩子洗衣做饭,看着孩子好好上学。翔飞蹬着三轮车两头跑,忙完家里的活,就去镇上照顾他们母子3人。后来,翔飞在镇上找了一份饭店勤杂的活儿,就把牛全卖了,只是季节性回来种地,平常都在饭店里忙乎。他什么活都抢着干,刷锅洗碗、配菜帮厨、上门送菜,忙的跟陀螺一般。尤其是饭店承包宴席的时候,客人散去,他就一闷头地收拾房间,那些酒瓶纸箱等废品他会拉到废品收购点处理掉,卖的钱尽管寥寥无几,但他如数交给老板,老板时常让他留着买烟抽,但他从未动过私心,他说,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,是做人的本分。


秋高气爽的一天,我从外地回来,在镇南的高速公路边下车,突然,翔飞从公路对面向我跑了过来:“叔叔,别走了,咱爷俩喝一杯。”说着话,翔飞来到近前,拉住了我的手,向对面的饭店走去。


我抬起头,“翔飞饭店”四个大字吸引了我的目光。

“这是你开的饭店?”我又惊又喜。

翔飞腼腆地笑了笑:“所以,我想请你喝一杯。”

苍天不负有心人。在饭店打工的日子里,翔飞卧薪尝胆,学到了厨艺。如今,他开始了自己的创业。他还说,自己靠打拼攒下的积蓄在镇上购置了一套商品房,有了属于自己的新家。更令人欣慰的是儿子考上了大学,女儿也读高中了。

他,成了人生赢家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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