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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家的水缸——王绪谦

我家的水缸
王绪谦

在院子的一角,它寂静无声,长年累月,忠实地履行着自己的使命。这,就是我家的水缸。


这是一口宽口粗肚子的大水缸,算是水缸家族中的大块头,是父亲早年置备的一份家当,在我们家已经度过了漫长的岁月。我记事的时候,水缸置放在厨房的显著位置,显得有些霸气,这是它的作用决定的,可不是吗,装满一缸水,一家人一天也用不完。生火做饭、刷锅洗碗......都是由水缸提供服务。水缸是厨房里最具烟火气息的道具。


土地承包到户以后,厨房里的大水缸被一口小水缸所代替,而大水缸被派上了更大的用场。那时候,我们家喂养了3头牲口,这是一个普通家庭主要的劳动工具,也是最大的财富,喂养好牲口成了父母最在心的事。于是,大水缸搬到了牛槽旁边,担负起了喂牛的重任。大水缸富有团队精神,它的合作伙伴是一个人字形木杈,一个捞草筐,一个淘草罩,这些辅助工具都依托大水缸开展工作,完成淘草任务。大水缸坐落在最基层,装上大半缸清水,淘草罩把饲草在水里翻动清洗干净,再把木杈平行置放在缸口上,托住捞草筐排除多余的水分,然后把饲草倒入牛槽,供牲口享用。


大水缸是宽宏大度的,就像它的体型一样。它与所有的淘草工具都能够配合默契,合作愉快。他们的工作无疑是出色的,你看,牲口吃圆了肚子,那交头接耳、一副满足的样子就是对大水缸它们最好的褒奖。




大水缸的心是纯净的,容不得污浊。水缸里的水只要出现异味,大水缸就会向主人反馈,提醒主人该换清水了,这也是对牲口饮食质量和健康安全的一种责任担当。大水缸在倾倒污水的时候,还会把饲草里沉淀的粮食粒馈赠给鸡鸭。鸡鸭围着大水缸欢叫着,释放着快乐,抑或是感激。


在平凡的工作岗位上,大水缸一守就是10多年,它经历了太多的世事沧桑,四季更迭,寒冷的冬天,它也会被冻得冰冷刺骨;炎热的夏天,它也会在骄阳下晒得发烫,但它依旧是它,它的筋骨是坚硬的。它不会太在意人生的磨难,倒是更喜欢享受春天的明媚,欣赏身边秋天柿子树上的“红灯笼”,这是何等乐观的心态。




牲口走了,来了,一茬又一茬。大水缸没有高低贵贱之分,一样地敞开胸怀,一样地扮演慈祥老厨师的角色,为牲口吃饱喝好提供暖心服务,为俺家发家致富立下了汗马功劳。


后来,大水缸几度变换工作,但无论做什么活儿,它都任劳任怨。养牛的历史结束后,大水缸更多的时候还是用来腌制咸菜。腌菜时,母亲会在大水缸的上方防置一块石头。大水缸并不认为这是一种负担,倒是觉得心里更踏实,因为有压力,才会有动力,才会更好地提高腌菜质量。我们成长岁月里的馍馍饭饭离不开咸菜的味道。就说上学的时候吧,我和小伙伴们贪玩,担心上课晚点,拿着一块馒头,从大水缸里捞根萝卜条、一只辣椒或是其它可口的腌制品,边走边吃,这些咸菜可口下饭,别有一番风味。有时候,家里来了亲戚,上一盘咸菜,比大鱼大肉还受青睐呢!


大水缸有时也会被乡邻借用,去年冬天,有几户人家联手加工粉丝,大水缸被抬去用了一个冬天。在热气腾腾、烟雾弥漫的粉丝加工坊里,它没有火的热烈,没有水的沸腾,没有粉丝的万般柔情,有的只是淡定和从容,是悄无声息的工作业绩。由于过度劳累,大水缸不知不觉的出现了一道裂痕,它的生命出现了无法弥补的伤口。




我按照老辈人的修补方式,在大水缸的上部固定了2道铁条,防止缸体溃破。我在大水缸里装满了泥土,种植大蒜、青菜等小植物。大水缸似乎忘记了伤痛,余热生辉,培育出的小青菜又鲜又嫩,即可观赏,又可食用,真是一举两得。


大水缸一生坎坷,即使伤残也没有让自己荒废,这就是生命的尊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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