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怀远文学:周富贵《豆浆油条》

据说林俊杰2004年有首歌叫做《豆浆油条》,这首歌,我是从来没听过;但是,豆浆油条这一套早餐搭配,我是正儿八经吃过。很久很久以前,有一个阿拉伯的故事……就在我们家9英寸八频道带天线的黑白凸屏电视机里播放这部《一千零一夜》电视剧的时候,老东菜市县幼儿园西门(也就是当时的正门)斜对面偏北,有一家炸油条的早餐铺。我去实验小学上学的早上,许多时候都喜欢在这家早餐铺里吃豆浆油条。这家店铺是夫妻档,八九十年代之交,当时的男老板大约四十岁,长着一张英俊的国字脸,很像高曙光。他时常穿着一件厨师必备的白大褂,里面是蓝色水洗布的工作服和浅咖色的高领毛衣,手里面拿着一双比我的腿还要长的筷子,坐在一个高高的凳子上,不停地拨拉着油锅里的油条,熟练地翻转、夹起、控油。老板娘是个圆圆脸的大妈,个子不高,胖嘟嘟的,一嘴标准的怀普,一亮嗓门就是:“两根油条一碗咸豆浆,哪个要的,吱一声!”说心里话,从我个人角度来说,咸豆浆简直就是一种奇葩的存在。大怀远帝国虽然处在中国的南北分界线上,其实从淮河的位置来看,仍然算是纯粹的北方。而北方人喝的豆浆,他就应该是甜的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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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长在北方,大学读书却在南方,捏着鼻子吃了四年的米,烦得是一逼吊糟:大学时候我吃米饭,那是为了生存,不是为了生活!南方人民不懂得面食的妙处,也许就像我不懂米食的优点一样。一次我去食堂打饭,买了三个馒头,食堂大妈竟然好心地劝我:你只吃馒头不吃米饭,这样肚(du3)子饿的快呀!——她的话使我产生了疑惑:难道米食的优点就是能比面食更经饿?不管你们信不信,反正我不信。大学四年,目睹了南方人民对于一个食物应该是甜是咸的判断,这一切几乎刷新我的认知。比如:南方的豆浆是咸的,粽子是咸的,糍粑是咸的,汤圆(可以)是咸的,而豆腐脑!是!甜!的!当我跟南方的兄弟们说起怀远的豆腐脑是咸的,他们竟然是一脸不相信的表情:怎么可能!那多难吃!——我借你们三个胆,你们谁敢来大怀远街上喊一嗓子“甜豆腐脑比咸豆腐脑好吃”,最后的结局很可能被揍个生活不能自理。我以为,豆腐脑天生就应该是咸的,就像糍粑、粽子、汤圆天生就应该是甜的;但是,独有豆浆,我对它的甜咸之辨表示宽容。这是因为,豆浆油条是绝配,不管是甜豆浆还是咸豆浆,对这个天作之合都没有造成任何影响。据说油条起源于南方,有传说岳飞被平反立祠之后,杭州百姓为了表明对秦桧和他那位贤内助秦王氏的憎恶,先捏出两个抱在一起的面人,然后把这两口子下油锅,经受酷刑,算是替武穆公出了这口恶气。——这个油炸面人因此得名“油炸桧”,因为浙方言在流传过程中发生变化,外省就把这玩意叫做“油炸鬼”。又因为捏面人太费时费力,不如在长面片上竖切一刀来得省事,于是油炸鬼到北方以后,北方人民直接把改良版或者说是简易版的油炸鬼称作“油条”了,望文足可生义,妙哉妙哉。油条既然起源于杭州,那么当然属于南方早餐系。豆浆作为油条命中注定的好基友,自然应该按照南方人民的常规吃法来:吃咸的!——我自从吃了一次梅菜扣肉馅的汤圆以后,对于甜咸之辨更加上心,然而我想不到有什么振聋发聩的理由来证明不应该让油条配咸豆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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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印象中,在老东菜市夫妻档油条铺喝咸豆浆的人不多,偶有几个,也大多是南方人。第一次听老板娘喊出“咸豆浆一碗”的时候,我都震惊了:豆浆还有咸的?这么刺激吗?终于有一天,按捺不住好奇心的我跟老板娘说:大姨,给我一碗咸豆浆!老板娘看我的表情仿佛在看外星人,然后她严厉地跟我说:小孩,喝不掉不退!我战战兢兢地喝了人生中第一碗咸豆浆,所幸,口味远比想象中好喝。我把油条掰成一小块一小块泡在咸豆浆里,豆浆上漂起许多油花;泡个五秒钟,油条已经酥软,这时候正是吃油条最好的时候——泡不够时间,油条不能在豆浆里完全浸透,不能吸收豆浆的鲜味;泡久了,油条会烂在碗里,软趴趴的勾不起一点食欲,仿佛人生的很多事情一样过犹不及。三十多年一眨眼过去,当时的老东菜市如今早已不复存在,炸油条的夫妻俩也不知人在何方,如果哪天早起,能在江山御景附近见到这老两口,我必有歪诗一首相赠:那年今日此店中,人面油条相映红。人面不知何处去,油条依旧笑春风。
          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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